2)生死赌注_炊金馔玉不足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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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钟应忱在东栅打听到一个消息。

  来收桑叶的一众人出价并非全然一样,其中有三四个给出的价是别家两倍,而这几人恰是秦家帮工。

  到如今,在这场豪赌里,钟应忱只能把可怜的信任,交与一个有良心的人。

  “便我真信了你,你又有何办法?”秦司事带着阴鹫,指头敲点了几下这张被揉搓地皱皱巴巴的纸,声音格外讥讽。

  “难道便是把这张纸,挨个去拿给那些叶商们去看?让他们速速去柳湾救命,再不必来柳安了?!”

  “证据尽有,只是如今只给秦司事一人看。”

  钟应忱垂下目光---那张原装的纸如今他还贴身带着,傻子才给别人呢!

  “那便是要凭你三寸不烂之舌,做个柳安的苏秦了?”

  钟应忱好似浑不在意他的刻薄,又递与他一张纸,上面密密麻麻列着数目。

  “不巧,钟某常往来于东栅各家叶船之间,打听得各家卖叶之数,共计三十万斤桑叶,不知与叶行数目是否相合?”

  秦司事紧紧盯着钟应忱手中数目,薄薄一页纸竟似重千钧,他止不住地打起抖来。

  今早,季大哥还请了他们四家齐聚,一脸苦涩,只道倾尽己力,只收了八万斤青桑叶,那时他说了什么来着?

  “大哥愿抛去全部家业,助柳安叶行渡过此关,小弟不才,也收了两万斤,一并交与大哥。”

  而这一刻,所有付出过的真心,曾有过的激情澎湃、热泪盈眶,都如同一张蒲扇巴掌,狠狠扇在他脸上。

  伴随着这响亮的一声,多年来的孺慕敬佩,就如同高高供奉起的神祇,啪得一下碎裂在地,信仰几乎崩塌。

  这一瞬间,他甚至对拆穿一切的钟应忱产生了浓重的怨恨。钟应忱好似看出了他这可笑的怨怼,笑容也逐渐嘲讽。

  “秦司事便不会想想,这借助流言把弄三镇叶价之人,折腾了许久,只为了逼迫柳安叶商弃叶,长顺柳湾两镇弃蚕?背着千人所指的名声,只为了做损人不利己的蠢事?”

  流言从柳湾镇而来,蚕户竟无反抗之力,柳湾叶行与蚕行又在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?但天下诸事,不管有什么想不通的道理,利字可破。

  “东栅剩下的青桑叶已收的差不多,其中占比最大的便是这两天新运来的桑叶,若运上岸来,能存五到十日之久。若是这时候,有人轻轻一推,只道那两镇流言有误,实则蚕花大熟——”

  “那么柳安镇,下场会如何?”

  秦司事恍若雷劈,伫立在当场,手中茶杯应声而落下,摔个粉碎。

  初夏的天气里,他竟透体生寒!

  到那时,如同久饿的狼见到血腥,若叶商争相逃离,尽往两镇,柳安镇,就会成为下一个柳湾!

  柳安镇每日用叶多达四五万斤,到时候,若外镇没有来船,巨大的缺口之下,不在账内的近二十万斤青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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