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梓茂分明就是在担心赐婚圣旨已经来了谢府。
就怕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为她在皇后面前说话吧。
谢娇娇沉默想着,最后看了一眼铜镜中整理妥当的自己,缓步离开了闺房。
这道圣旨来得奇怪,只是邀请了谢娇娇月末时入宫参加赏花宴,还特别注明了京中一定品级大臣家中的贵女都会前去参加。
谢娇娇跪在地上听完圣旨后,才明白大约林梓茂也是收到了同样一道圣旨,才急急被林府找了回去。
本来赏花宴的旨意都是皇后发出,也不知为何这一次竟然劳了圣上,亲自拟旨。
谢娇娇仪态端庄地伏身谢过龙恩后,心里不断琢磨着这道圣旨的含义。
前一世好像也收到过一次这样的圣旨,只不过时间却是有些对不上,谢娇娇暗自揣摩。应当是两年后才有赏花宴的。
谢娇娇微笑着示意竹青上前给内侍递上一锭银块,又目送着内侍的队伍离开后,才将手中的圣旨再次打开。
可这一回打开,澄黄的布面中却掉下来一块物件。
谢娇娇眼疾手快地接住。以为是内侍不小心遗落了自己的私人物件,谢娇娇正准备唤竹青来时,她转手翻过物件一看,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。
又是沈格泽的玉佩。
谢娇娇几乎要被气笑。
这块玉佩来来回回已经在她手上出现了三次。第一次是她在京郊捡到,之后便还了回去。第二次是沈格泽离开扬州前留在了她的屋里,她又还了回去。
可这第三次的出场方式,倒确实也是颇为别具一格。
想来那内侍也是被沈格泽收买了,怪不得方才竹青给银子时,笑得开心却怎么也不肯收下这劳苦费。
还以为皇上终于发现底下人敛财之道不妥,终于要下定决心整改了。
谢娇娇握住玉佩,心里对沈格泽的恼火更大了一层。
诚然上一回夜探王府是她不对,但那一夜沈格泽也是抓到了她,还与她长谈许久。就算两人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名堂来,但谢娇娇总以为沈格泽是想通了的。
怎么会料到,沈格泽竟然还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自己,这事儿两人之间还没完了?
谢娇娇越想越恼怒,抬脚就想唤人备马车去沈王府与他说个明白。
然而下一刻,一道光亮在她的脑海中突然划破迷雾。
她的心跳鼓动如雷,在平静空无一人的前厅中几乎震耳欲聋。
睫毛微微颤抖着,谢娇娇踉跄着退后了两步才站稳。她面色苍白地将手中紧握的玉佩举起又放下不敢看去,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后,视线才最终停在了玉佩上。
其实早就应该猜到的吧。
谢娇娇的脸色愈发惨白,与这盛夏不符合的凉意从她的背后席卷而上,将她本有些气恼上头的情绪全部扑灭。
为什么这么多事情都已经明明白白摆在了自己的眼前,许多不同寻常的发展都已经与前一世不同,而自己却总是视而不见?
谢娇娇突然苦笑出声。
上一世,朝中根本没有沈格泽出行江南一世。尽管谢娇娇不太关注外界之事,但沈格泽若是真的在外面做了什么事,爹爹回家用晚膳时也会提上一两句。
再有,沈格泽虽然为人风流,但两世以来,谢娇娇从未听说过他因为贵女娇美便想上前结交。因此,他还落了个百花丛中过的美名。
而如今种种不一样,在沈格泽的这块玉佩暗示下,仿佛轻纱不再掩面,将事实堆在了谢娇娇的面前。
以往一直回避的那个可能性,好像就是最后的答案了。
谢娇娇微微佝偻着背,有些承受不住般用一只手撑住身体。
沈格泽,他也是活过一世的人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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